次日,羡仪公主亲自找到四皇子。
四皇子笑吟吟的,若无其事。
“皇妹的胳膊如何了?”
羡仪公主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皇兄为何阻我!”
四皇子笑容褪去,回得理所当然。
“羡仪,我以为你只是蛮横,没想到你如此愚蠢,你怎么想到给人下药,要霸王硬上弓的?
“你若真的失身给齐皇,让我如何向父皇交代?
“昨晚你差点断了只胳膊,也该长记性了吧。”
羡仪公主自知理亏。
可她没做完的事,不甘心就这么放弃。
“如果我能成为南齐的皇后,南齐就再也不会对北燕下手,这难道不好吗?”
四皇子笑了。
“羡仪,你这话若被父皇听见,只怕要被重罚。
“两国姻亲,根本挡不住南齐的虎狼之心。
“你只会白白糟蹋了自己,让人耻笑。
“我北燕好男儿千千万,你非要作践自己,献身给南齐人,你想想,这对吗?”
羡仪公主立即反驳:“他不是寻常的南齐人!他是齐皇!”
她就是喜欢强大的男人。
南齐如今是第一大国,这齐皇就是最适合她的人。
四皇子见好言相劝不抵用,干脆警告她。
“不让你去暗牢,也是父皇的意思。
“皇兄我爱莫能助。”
说完他便走了。
羡仪公主的瞳孔缩了缩。
好个四皇兄,翻脸如此快么!
她身边的婢女倒是个聪明人,提醒她。
“公主,四皇子如此态度,定是昨晚您离开后,齐皇对他说了什么。”
羡仪公主恍然大悟。
“是啊,如果真的只是怕父皇责备,他之前就不会放我进暗牢了!”
“但是公主,四皇子方才的话颇有道理。您再接近齐皇,万一受伤......”
“闭嘴。”羡仪公主十分执拗,听不进劝告。
她看上的人,无论如何也要得到。
说到底,那暗牢不是四皇兄的地盘。
背后真正的决定者,是父皇。
......
南齐。
皇宫内。
被派去东山国的探子传信回来——目前并非发现皇上的踪迹。
凤九颜看着这信,面无表情。
可心中已是空了大片。
她抱着幼小的孩子——那感染风寒的小皇子,对上他黝黑的眼睛,思念和担忧宛如疯狂生长的藤蔓,缠住她。
她很担心萧煜。
她也后悔,在他们分别之前,没有安排好,让更多的人手保护他回南齐。
他是一国之君,她怎可那般糊涂。
他将暗卫都留给了她,她应当拒绝,先紧着他的。
而今他下落不明,她守着这朝堂,只觉力有余而心不足。
她的心很乱。
回想起来,在西女国,因为有萧煜在身边,她才能心无旁骛,才能安定......
“皇后娘娘。”婢女晚秋几次呼唤,才让凤九颜回过神来。
凤九颜唇瓣轻启。
“何事。”
“娘娘,小皇子该喝药了。”晚秋恭声道。
凤九颜点了下头,“药放在这儿,本宫喂他。”
晚秋有所顾虑。
“娘娘,还是让奴婢来吧,免得过了病气。”
娘娘还要处理国事,实在病不起。
凤九颜看着孩子苍白的小脸,还是没有假手于人。
最近这段时日,她忙碌朝政,的确忽略了这孩子。
“把药给本宫吧。”
小皇子待在母后怀里,格外得乖巧,哪怕喝药也不哭闹。
凤九颜一勺一勺地喂下去,他配合地张嘴。
忽然,一滴泪落到孩子脸上。
凤九颜浑然不觉,自己竟然流泪了。
她当即转脸,想通过眨动眼睛将眼泪逼回去,可泪水止不住,就这么一颗颗的夺眶而出。
“娘娘......”晚秋第一次看到娘娘落泪,想要去接药,却见娘娘很快转过来,继续若无其事地给小皇子喂药。
凤九颜低着头,一边喂药,一边低语。
“无妨。应看了太久奏折,眼睛酸涩。”
她不愿面对,那深藏在内心的悲伤与惧怕——怕她真的再也见不到萧煜。
他还没有见过他们的孩子。
她恨自己当初太决绝,为何非要急着催他回南齐。
其实......国事再紧急,多耽搁一个月又何妨。
“本宫,真该让他看一眼孩子......”
凤九颜话落,再也支撑不住,低头掩面于孩子那襁褓中。
晚秋于心不忍。
同时也格外震惊。
娘娘素来波澜不惊,如今却哭得这般......
片刻后,凤九颜抬起头来。
她眼睛上布着血丝,神情冷漠至极。
“传本宫口谕,召寿王世子——萧同入宫!”
萧煜生死不明,她还在这皇宫待着作甚!
江山社稷,从来都与她没有干系。
她只想要她的丈夫平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