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黎的愿望是悬壶济世。
这与他在何处行医没有关系,但是,要离开南齐,还是头一回。
他得慎重考虑考虑。
不过,薇蔷都决定要去了,他似乎没有其他选择了。
他身为薇蔷的夫君,肯定不能让她独自去别国。
“好,我也一同去。但是得告知父亲母亲。”
凤九颜朝他点头,“这是当然。”
解决完这件大事,凤九颜就能专注于其他事了。
譬如,药人一案。
与此同时。
皇城内。
东郊某处,坐落着一座僻静宅邸。
青天白日,这宅邸却清冷寂静。
书房里有两个人,一人坐在案桌后,一人站着禀告。
“老爷,方才得到的消息,西边出了点岔子,负责运送药人的商贩被官府抓了,如今正要送到皇城查办。”
桌后坐着的男人隐于阴影中,缓缓启唇。
“不留活口。”
“是,老爷!属下已经在安排此事。但,官府这次看守得十分严,只怕无法接近那商贩。”
男人再度开口,“那商贩,不足为惧,要除掉的,是西边那些人。”
下属一听这话,稍显犹豫。
毕竟,那也是跟随老爷十多年的人了,全杀了,实在可惜。
不过老爷做事一向谨慎。绝不给朝廷留下任何蛛丝马迹!
“是!属下这就去办!只是,东山国要的货,又该怎么安排?”
诸国围攻南齐,引发大战,也影响了他们的药人生意。
为求稳妥,各方的药人室都关了,只剩下西边的还照常存在。
否则此次送货给东山国,不必像这样舍近求远——从西边派货。
“依旧从西边出。”男人嗓音幽冷,“告诉东山国,这是最后一次了。”
“是!”
......
西女国。
国葬结束后,凤母仍然住在宫中。
她原本也想回南齐,是欧阳莲一众老臣强留她。
欧阳莲一把年纪,泪眼潸然地拉着凤母的手。
“夙鸢,你若走了,九颜那孩子就更不会回来了。万一她抛下西女国不管,至少还有你在。”
凤母听出她们话里的意思。
她身为夙家人,确实该为西女国着想。
姐姐驾崩了,这西女国,不能乱。
不过,九颜的性子,她是真的拿不准。
实在不知道,九颜会如何抉择。
莫辛嬷嬷看出凤母的担忧,极力劝说。
“夙鸢大人,您何不写信给少将军,让她今早回西女国呢?
“请恕奴婢直言,少将军与国主年轻时一样,打仗伤了身,难以有孕,继续待在南齐,早晚会被齐皇厌弃。
“倒不如回西女国,做女帝。
“宫中那么多男人,总会找到一个能干的,说不准就能让少将军怀上孩子。
“即便怀不上,也不会像在南齐那样,被人嫌弃、催逼。您说呢?”
凤母被说得动摇。
她也早就担心九颜的处境了。
在南齐,难以生养,对于一个女人而言,是莫大的灾难。
可是,这只是她的想法,如何能强加在九颜身上?
“莫辛嬷嬷,就让九颜自己决定吧。”
莫辛面上没有什么情绪,“是。”
......
南齐。
宋家二老得知薇蔷要去西女国,还要继任国主之位,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。
宋黎宽慰他们。
“父亲,母亲。最多十年,若是顺利,三年内,我们就能回漳州。不会一辈子待在西女国。也烦请您二位保守这秘密,不可让他人知晓。”
宋母点头。
“你放心,我们知道轻重。尤其你父亲,平日里就极少说话,都以为他是哑巴,他绝不会向外透露。”
宋父:?
宋母随后看向薇蔷,凝神发问。
“我只担心薇蔷。做国主,可比整理药材难上百倍、千倍。
“薇蔷,你真的能够胜任吗?”
凤薇蔷也很茫然,但是,想要保护阿姐的心,超越那点忐忑。
“西女国有辅政大臣,我只需每日上朝,不让乱臣贼子有机会谋反,就算是尽责了。”
宋母又看着宋黎,郑重地叮嘱他:“无论如何,你都得记住,你是宋家的子孙,是医者,更是南齐人。”
宋黎的目光温和而坚定。
“儿子知道了。”
宋父一下苍老了几岁,认命似的问。
“何时启程?”
宋黎回:“时间急迫,可能没法在家过年了。”
翌日,夫妻二人与父母拜别,离开了宋家。
他们和凤九颜一行人顺路,结伴而行。
如此,姐妹二人也能多待一阵子。
一共两辆马车,原本应是两对夫妻各坐一辆,却成了姐妹俩坐一起,萧煜和宋黎坐一车。
这厢姐妹二人聊得热火朝天,另一边,萧煜和宋黎相顾无言。
宋黎主动找话聊。
“皇上,您是何时知晓,皇后娘娘就是苏幻的?”
萧煜眉眼冷锐,没有回答宋黎的问题,反问对方。
“你和皇后是怎么相识的?”
宋黎坦诚相告。
“是救命之恩。”
萧煜对凤九颜的过去,知道得并不多。
眼下有这机会,他不免多问了几句。
“她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提起当年的事,宋黎可有的说了。